隨著眾人踏入創傷加護病房,那張熟悉的輪廓上,曾經炯炯有神的雙目被紗布蓋住,平穩的呼吸來自幫浦;高瘦的身軀接上密密麻麻的管線,這條是來打點滴跟抽血的,胸前三條是監測心跳,手指上的是血氧監測器,脈壓帶綁在胳臂上,一條條連向四周的機器,發出規律的嗶嗶聲。
那日傍晚接到電話,腦中一片空白,當下竟遺忘了最後一次見到他是怎樣的光景。聽說他與同事應酬交際,散會回途時樓梯上跌倒重傷不治,因為生前簽有器官捐贈卡,移植小組便將他轉回台大,等待宣判腦死後便要摘除器官。雪白大床上的戴大哥沒有外傷,微微上揚的嘴角像是睡得正香,顯得旁邊的機器線路是個死神的大玩笑。聽說聽覺是最後消失的,護士小姐們拿出卡片,哽咽的念出一句句祝福的話,直到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