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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2k」



本文重要的角色睡墊再度出場;因為時間太長不知道要做什麼,所以決定在登山口再睡個午覺。大姐頭帽子一放躺下去,看起來很像是來登山口乞討的。這邊的蒼蠅真是多到離譜,簡直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我實在很佩服馬小貞和大姐頭是怎麼可以睡的著。


日系美少年替代役男或許是在看戰爭片,木屋裡一直傳來砰砰乓乓的聲音。


遠方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還有嘻笑的人聲,顯然有一隊登山隊下山了。大姐頭像是被雷打到一樣跳起來,開始起來收拾行李,像是逃難一樣說我先走了,一陣輕煙跟蒼蠅飛舞,留下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馬小貞與我。既然大姐頭都走了,那我們也跟著收睡墊揮別某大學登山隊慢慢的出發。沒想到走到一半,就撿到蓋著帽子在登山步道上呼呼大睡的大姐頭。


「你怎麼跑來這邊睡覺?」我把帽子掀起來問她。「因為下面很吵睡不著,所以上來睡覺,你們先走不用等我。」我相信大姐頭長鬃山羊般的腳程,所以就跟馬小貞以龜速散步往上走。山葉音樂班有一首兒歌唱的好:「小小烏龜上山坡,嘿嘿唷,嘿嘿唷,帶著麵包和糖果,遠足樂悠悠。」我跟馬小貞現在的寫照就是這樣。


因為要沿路邊看植物邊拍照,所以叫馬小貞先往上走。結果我在路邊摸魚摸沒多久就被大姐頭趕上,這下子我也沒拍什麼照,反而一直接到打來的電話,從宅急便到抽獎中獎都有。兩個人像是老人聯誼槌球登山會成員一樣持著登山杖閒話家常慢慢走;從心事聊到辛酸事,從小學講到大學,就差沒開一罐大茂黑瓜當零嘴。


等到我們散步到七卡山莊之後,馬小貞已經在山莊門口的涼亭攤了一桌子跟辦桌差不多的零食跟食物。今天的七卡山莊只有我們三個住客,所以很悠哉的煮了奶茶吃下午茶看夕陽,然後繼續煮晚餐繼續聊八卦,睡覺。



*「這下代誌大條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氣有點陰陰的,其實今天的目的地是三六九山莊,總共也才六K,各位從這邊就知道,我們的行程比起一般登山隊除了廢還是廢。在出山莊沒多久的之字坡上,遇到準備下山的東海大學研究隊伍,互道加油分道揚鑣,越過哭坡到達雪山東峰停機坪後,手機恢復了通訊,我突然接到一通電話,是我媽打來的。


「有颱風耶,你們知道嗎?」「耶,不是才是熱帶性低氣壓嗎?」「已經變成輕度颱風了,而且還從台灣東北角登陸。國家公園駐警隊打電話給我說要我叫你們趕快下山。」


掛掉電話後,我撥電話給駐警隊,駐警隊接電話的語氣完全就是那種大學生不懂事颱風天還要去爬山浪費國家社會資源的語氣說:「啊對啊,就是颱風來了,你們趕快下山啦。」看看手錶,現在是下午三點多,就算當下出發,馬不停蹄的趕回登山口,一來有摸黑的危機,二來是沒有交通車可以回到平地,必須要再登山口住一宿。算一糧食相當足夠,不如在三六九山莊躲颱風,明天看狀況如何再下山。跟駐警隊講了我們的計畫,告知我們有留無線電號碼在登山口。趁著天氣沒變壞之前到三六九山莊卸下裝備休息。


馬小貞繼續從他神奇的大背包裡掏出永遠都不會吃完的零食和乾淨的睡衣,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她的背包很像小叮噹的四次元口袋,拿出來的物件除了驚奇還是驚奇。大姐頭拿了相機跟手機說要去外面散散步拍照,順便回報國家公園說我們已經平安抵達三六九山莊。


我後來才知道,在停機坪到山莊這段沒有收訊的路途,直到大姐頭打電話回報之前,山下是一陣人仰馬翻。


雪霸國家公園女警對打給我媽說:「現在全雪霸國家公園,是雪山加上大霸喔,只有她們三個女生在山上,很危險一定要叫她們趕快下山。」我媽問她怎麼辦,那位女警要我媽打消防隊,於是台北市一一九轉到了台中縣一一九,台中縣一一九出動了四個分隊每半小時輪流搜尋我們的無線電訊號。沒想到就這麼恰好我們的無線電沒電,於是我們被通報為失聯人口,國家公園管理處當下有效率的集結替代役男,準備要是天黑我們還是沒有消息,就要組隊上山搜救。


所以,要不是大姐頭折回一公里打電話,可想而知隔天報紙社會版的頭條一定是我們,還要加上現在大學生不看氣象浪費社會資源之的小標題。但是,我們明明一小時前才打電話給國家公園警察隊。


其實最悶的是,那個颱風後來在宜蘭外海就轉彎了個大彎沒登陸,山下是狂風暴雨,山上卻是好天氣。



*「黃鼠狼給小貞拜年,不安好心眼」



第一天晚上住七卡山莊時,山莊裡面一直都有人穿拖鞋啪達啪達在屋子內奔跑的聲音,並且翻動我們的物品,等到打開手電筒一看,卻看到擁有一對發亮眼珠的黃鼠狼站在鐵絲衣架上搖晃。


回到三六九山莊。我攤開所有的食物,盤算著該怎麼分配比較有效率,如果明天就要提早下山,哪些東西該優先吃完,如果得被颱風困上好幾天,備糧到底夠不夠。


此時木板通舖底下一陣騷動,鑽出一隻扁扁長長的黃鼠狼。這隻黃鼠狼非常大膽,推推土司後,一出手就打算直取重量跟牠差不多的一包切片火腿。馬小貞見狀,迅速飛奔過去護衛火腿,並且揮手吆喝驅趕黃鼠狼。


馬小貞與黃鼠狼的火腿拉鋸戰就此開始。


黃鼠狼以退為進,迅速往後跑,從床舖跳到水泥地,試圖繞山莊混淆視聽趁機奪取火腿;馬小貞不甘示弱的舉起登山杖追著黃鼠狼滿屋子繞,不把牠趕出山莊誓不為人。就這樣繞了好幾大圈,兩個都氣喘吁吁,我也笑倒在通舖上滾來滾去完全沒有辦法爬起來。


黃鼠狼回到火腿前面停住,不動。


馬小貞站在火腿前面,與黃鼠狼大眼瞪小眼,手上高舉著Leki登山杖。


小貞手上的登山杖往下落,黃鼠狼就象徵性的往後退一步,等到登山杖舉起,牠又大膽往火腿前進;然後兩個就屛住氣,用堅毅的眼神對看。我覺得他們兩個的比試已經進入「禪」的境界了,用內力跟心境攻擊對手,而非外在的拳腳功夫。


「哈哈哈,黃鼠狼在對我笑耶。」我也看到了,黃鼠狼張開嘴。露出了一個傻呼呼的笑容後轉身從木板間的縫隙不見了。是黃鼠狼感受到馬小貞強烈的意念呢?還是馬小貞通過了黃鼠狼家族的考驗?或是牠打算晚點呼朋引伴捲土重來?


大姐頭回到山莊,看到兩個人抱著肚子在通舖上無法自制的滾來滾去,才知道她剛剛錯過了一齣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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